啾咪啾咪

一期一会

夜雨

ooc,流水账,从开始到结束的BE




霓虹闪烁着,照亮半边天空,月亮无措地躲进云层,星星也看不见了。这座城市刚刚下过雨,夜晚有些冷。

 

尤长靖压低一点帽子,他现在看起来有些奇怪,大晚上的还要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帽檐阴影下的眼睛有些迷蒙,盛着些许醉意,都怪陆定昊他们说什么欢迎尤长靖林彦俊回家,非要去KTV唱歌,还点了好几瓶啤酒。

 

尤长靖看起来好像还是一年半以前他们一起训练的样子,除了更严格的身材管理和繁忙的行程让他看起来更瘦了一点,他好像还是那个爱笑的,率真的,喜欢唱歌的大男孩。

 

和陈立农分手已经两个月了,看起来他们大概都已经走出了从前的日子,曾经连经纪人安排了宿舍都要趁着夜色心惊胆战地溜进对方的房间窝进被窝躺一会儿的那段日子说不回来就不回来,尤长靖已经不记得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陈立农连目光接触都会觉得尴尬,还要在对方面前装作什么都不知道。有时牵手,陈立农会突然用一点力气攥紧尤长靖的手,尤长靖也不说话,过一会儿陈立农自己又像惊醒一样慢慢卸下力气,进而沉默着松开手,当作什么都没发生。

 

尤长靖大大方方地提了分手,小孩儿大概还没完全长大,分不清爱情和依赖,那让他来做坏人也无所谓的。陈立农眼睛闪烁了一下,微微低垂着脑袋说好,他们身高有差,陈立农总是用这样的姿势看尤长靖,那种眼神总是温柔而带着笑的。陈立农的刘海有些长了,大概过两天就要去剪一剪了,眼睛被藏在阴影后面,看不清神情,他好像轻轻叹了一口气,宽阔的肩膀微微一松塌了下来,是解脱吗,还是惋惜,尤长靖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分手之后的生活和以前没有什么不同,组合面临解散,但大家都像不知道一样对这件事闭口不谈,训练依然认真,努力完成好每一场巡演。只有他们两个,尴尬而默契地拉开距离,高明到不被察觉。尤长靖的大部分时间都和林彦俊待在一起,也没什么别的原因,大概是想躲进曾经还未和小孩儿相遇的日子里,那个他们还是怀揣梦想各自奋斗,开开心心大笑辛辛苦苦练习,不需要每天躲闪镜头的日子。

 

酒精不适合消愁,只会让胃更痛,尤长靖在热闹的夜市闲逛,没有想买吃的的欲望。他想起他是和陈立农回过一次高雄的,就像现在这样戴着口罩。夜市人多,陈立农像操心小孩子一样认真地担心尤长靖会走丢,就一直握着他的手腕,夏天的台湾很热,陈立农手心出了一层汗,细细密密黏在尤长靖手腕上,其实不太舒服,但尤长靖看着陈立农皱着眉头瞎操心的样子就觉得好玩,半天也没舍得让他松开。

 

那种感觉就是很奇妙啊,陈立农牵着他的手,和他聊自己小时候的事,跟他讲那个国中的爱唱歌的小男生,穿着不怕脏的黑T恤在嘈杂的夜市忙碌。小男生特别容易出汗,一晚上下来衣服都湿透了,幸亏十几岁的小孩不怕累,吃一碗蚵仔煎就什么疲倦都没有了。

 

陈立农有一双像小狗狗一样的下垂眼,天生就很温柔,让人看了就很心动,还用软软的带着台湾腔的普通话讲话,偶尔冒出来一句闽南话。尤长靖口罩之下还嚼着最后一口糖葫芦,不方便对他的讲述发表意见,于是轻轻挣脱陈立农的手,在对方下意识转头之前摸到小男孩儿汗津津的手心,修剪整齐的指甲恶作剧一样在他掌心勾了勾,然后十指陷进指缝紧紧握住。

 

他们只牵了一会儿,还戴着口罩帽子和低调的T恤短裤害怕被认出来。但是尤长靖有转过来朝陈立农笑,他笑的时候很明显,口罩遮住了半边脸也可以轻易辨别。眼睛弯起来,瞳孔不是很纯的黑色,带着一点点深褐色,像是小精灵的眼睛,盛着快要溢出来的笑意与爱,看着陈立农的时候跟个小孩子一样。他们爱得小心翼翼,也爱得大大方方。

 

尤长靖买了一个带着小草的小夹子,戴着帽子不方便夹头发上,就被陈立农夹在了帽檐上,又滑稽又可爱。陈立农带他找到一个有座位的角落吃东西,尤长靖扯下口罩,他被闷的鼻头都出汗,痒得不行。酱汁又甜又咸,红褐色抹了他一嘴他也毫无察觉,被陈立农凑近一点用手指揩掉,尤长靖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抗议干嘛啦你耍什么流氓。陈立农毫无自觉地笑,甚至更过分地说“怎样,又没有直接舔掉,是你自己吃得这么脏还没反应过来。”

 

那天他们都没有化妆,陈立农没有那些故意耍帅扮酷的妆容的修饰,更像高中生了。尤长靖很喜欢舞台上的陈立农,为了梦想远走他乡的男孩有很好的天赋和勤奋的自觉,以第二名的优秀成绩出道,从来没让粉丝和公司失望过,他天生就属于舞台,天生就是一颗发光发亮的星星。可是对尤长靖来说,他面前这个素颜也很好看,一边做着让人心动的事一边说着欠揍的玩笑的高中生,好像才是生活。

 

尤长靖好像真的有些醉了,他头都晕晕乎乎的,控制不住自己的思绪,眼睛也发烫,总之整个人都不太好,他不喜欢不受控的感觉。幸好回自己的住处不需要太久,尤长靖回到酒店,摘了帽子露出被汗水打湿弄乱的刘海,衣服也懒得换,就把自己整个人扔进羽绒被。

 

全世界的酒店都是这种白白的软软的但是被罩不是特别舒服的被,尤长靖自己是很喜欢这种感觉的,他睡觉喜欢全黑的环境,缺乏安全感,酒店的被子有些沉,他每次压着都可以睡得很舒服。

 

他其实是有些幸运的,工作实在太忙了,认真地来讲,大概没有什么地方是留下很多恋爱回忆让他想起来伤感的,但又好像哪里都是曾经的影子,他也分不清是回忆不放过他还是他放不过回忆。

 

第一次接吻就是在这样的酒店大床上,尤长靖减肥期间偷吃冰淇淋被陈立农发现,原本是打闹性质的冰淇淋争夺战的,他们那时候还没确定关系,尤长靖实在没什么身高优势,只能把冰淇淋藏在身后,陈立农就伸手去够。尤长靖步步退,陈立农步步逼,直到尤长靖膝弯贴着床边再退就直接仰过去还下意识一手拉住陈立农,偶像剧情节简直不能再俗套。

 

陈立农超大一只重得要死,尤长靖被压得奄奄一息伸手去推他,高中生趁机抢走冰淇淋放在床头柜免得弄脏床单。他从尤长靖身上趴起来,认真打量了一下委屈得眉毛拧起佯怒着瞪他的哥哥,唇边的笑意怎么也遮不住。

 

“你笑什么啦。”尤长靖想装生气,看着陈立农带笑的眉眼却气不起来,他凑近一点,小声地责怪陈立农,装的很凶的语气讲出口却温柔得莫名其妙。

 

陈立农收敛了笑容,眼睛却还是弯弯的,他也凑近了一点,嗯了一声,是疑问句的调调,还带着一点未成年清澈的嗓音。

 

大事不妙,大事真的不妙,尤长靖觉得气氛不太对,他脖根通红耳廓发热,嗯什么嗯啦,你明明听清我在问你为什么笑了。尤长靖正犹豫要不要先起身,陈立农就先蹭过来,他应该也是紧张的,有一点点颤抖,借着起身的动作嘴唇飞快在尤长靖唇边掠过一下然后迅速起身。

 

尤长靖先愣了一下,然后没忍住笑出来,拽了拽正要溜之大吉的陈立农的衣角“干嘛呢呀?往哪儿跑。”

 

初吻是草莓冰淇淋味的,小男孩第一次亲喜欢的人,不会接吻,小心又温柔。

 

尤长靖强撑起精神去洗了个澡,热水让他好受了一点,起码头没有那么疼了,他把水温烧得很高,足够他边发呆边冲很久,也没有人和他抢着用水了。

 

陈立农成年大概一个月之后,就是在这样的晚上,他们从外面回到酒店,尤长靖去洗澡,陈立农偏说怕水不够挤进来,借口烂得不行,成年了也还是那个有意无意拖长嗓音用软软口音让尤长靖举手投降的小孩。哪有人洗澡不脱衣服的呢,陈立农白衬衫都比水打得湿透了,衣服吃了水之后紧紧贴在皮肤上,无论是他腰腹不明显但曲线舒服的肌肉还是难免不安分的休闲裤支起的小帐篷都能被看得一清二楚。

 

尤长靖多容易害羞一个人啊,恨不得把自己缩起来,却被陈立农压着手腕按在瓷砖墙上不能躲也不能挡,脸都红透了,也不知道是热的还是羞的。瓷砖很凉,激得尤长靖起鸡皮疙瘩,往陈立农怀里钻,他天生音高,四舍五入就是声音很甜,被进入的时候叫得可怜又可爱,他记得他有哭,缩在陈立农的肩膀颤抖得像无措的小兔子。

 

这样的亲密很少,每次都要做到尤长靖哭都没力气哭才算完,好几次他想生气,却被第二天一早陈立农乖乖买好早餐连牛奶里的糖都帮他加好的样子弄到心软。陈立农很识趣,从不在尤长靖身上任何一个部位留下痕迹,好几次尤长靖自己都忍不住想让陈立农在他脖颈还是锁骨或者随便什么位置留下痕迹,他就真的很好奇陈立农占有欲这么重的一个小孩是怎么忍住从来不在他身上留下任何记号的。

 

但其实又能有什么其他原因呢,说到底还是珍惜他保护他罢了。弄疼尤长靖怎么办,被粉丝发现了怎么办,公司找上来怎么办,陈立农很聪明也很知足,他能得到尤长靖的爱和那一点点占有权,就已经很开心了。

 

尤长靖把自己卷成个紫菜卷,头发也懒得擦,他住的这个房间床旁边就是落地窗,他挑亮橘色的台灯,看着外面的夜景发呆良久,陆定昊他们应该快散场了,不知道他提前回来有没有打搅他们的兴致。那几个队友应该都各自回各自的公司了,临走前朱正廷好像送给他一个什么礼物,他忙忘了还没拆开,应该还在行李箱最里面,明早起床有时间去看看吧。他们九个人的微信群还在,虽然现在没有当初活跃,但好歹这两天还说着话,尤长靖记得以前黄明昊和范丞丞跟两只鹦鹉一样只要没安排到一间房间就能在微信上聊天互怼分分钟99+以至于他那两天把群设置成了消息免打扰。

 

困意渐渐袭来,他关了台灯戴上眼罩,翻身平躺在床上,把自己陷入无边际的黑暗里,既安全又无助。身边没有陈立农,没有一个暖烘烘的大男孩抱过来热得他出汗,没有人睡觉之前还一定要和他交换一吻,尤长靖几次噩梦惊醒之后身边都空荡荡的被窝干瘪得他心烦。

 

他偶尔会梦到陈立农,真的只是偶尔,梦里小少年朝他笑,和他牵手。尤长靖说不上他是什么感觉,从他喜欢上陈立农的那一天起他就知道肯定会有今天,可是和小男孩谈恋爱的感觉太美好了,让他自欺欺人地当作不知道结束那一天的到来,甚至奢侈地想过永远。他不太难过,也不太开心,没有结果的恋爱结束了,心里的大石头终于卸了下来,他却觉得自己轻飘飘起来,突然有一些无处安放。

 

他和陈立农小心翼翼地相爱着,在见面会上没人看见的角落勾一勾手指,明明每天都能见面却在大多数的时间里在仅仅是隔壁的酒店房间用微信表达想念,他太投入太认真了,不知不觉把陈立农变成了自己不为人知的全世界。情歌委婉动听的副歌也是他,夜空里皎洁的月亮和星星也是他,北方城市的雪花也是他,温暖的被窝也是他。

 

小孩子的喜欢为什么这么不讲道理,让尤长靖把身为成年人的理智和得体忘得一干二净。不完美却深刻的爱情好像尤长靖用指甲刀帮台湾小朋友剪掉的因为不适应北方干燥气候而生出的倒刺,每天都要不小心碰到,每次都要疼好久。

 

尤长靖翻了个身,攥紧被子调整到一个足够舒适的姿势,被子紧紧抱着他,带着压迫感也带着安全感。

 

台湾小朋友现在在哪里,组合解散之后有没有伤心,以后会用什么样的方式发展。

 

会不会遇到下一个心动对象,和他有相似的软软口音,也许会是个漂亮的女孩子,可以光明正大地牵手,甚至在镜头前交换亲吻。陈立农现在吻技很熟练了,再不是那个笨蛋高中生了。成长真好啊,他陪着那个未成年的小孩变成了大人,教他恋爱,教他亲吻,和他一起学会做一个聪明的专业艺人,现在他却不属于他了。

 

尤长靖笑了一下,在心里吐槽自己的青春痛幼稚思维,遮光的窗帘挡住了外面一切喧嚣吵闹与灯火通明,房间里是看起来无边无际的黑暗,尤长靖缩在床上沉沉睡去,一夜无梦。

 

陈立农,你有没有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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